一一五归途藏暖 襄阳夜醒细忆蒙恩(1 / 2)
(场景:襄阳竹林别院。
夜已深,月光透过窗棂,在屋内洒下斑驳的竹影。
案上摊着半本账本,砚台里的墨已微凉,窗台上新换的兰草舒展着叶片,沾着的露水在月光下泛着细弱的光。
院墙外传来巡夜兵卒的脚步声,轻缓而有节奏,偶尔夹杂着几句压低的闲聊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)
青帷马车碾过最后一段戈壁时,黄蓉曾掀起车帘,望了眼天边烧得正艳的晚霞。
橘红色的光铺满辽阔草原,像极了多年前她第一次偷偷尾随郭靖去蒙古时见过的景象——只是那时,他的身影在前方引路,如今只剩车轮轧过石子的单调声响,一路伴着她从蒙古王庭,走回了襄阳。
一去一来四个多月,她总觉得这趟归途顺当得有些蹊跷。
在陕甘边境的荒驿,本该歇满行商、充斥着汗味与鼾声的通铺,却偏偏留着间带窗的上房。
推开门时,屋里的浴桶盛满温热的水,水面飘着几片安神的艾草;桌上白瓷碗里温着当归羊肉汤,膻气被恰到好处的姜味压下,是她孕吐时最能入口的滋味。
过贺兰山时遇着暴雨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她正愁无处避雨,山坳里竟有户牧民家亮着灯,女主人捧着热奶茶迎出来,笑着说“听驿站的人说有位女官要过,特意烧了热水等着”
。
就连进蒙古境内那晚,宿在克鲁伦河畔的营帐,帐外的火堆旁总摆着两副碗筷,却从不见第二个人来用;清晨醒来时,篝火余烬里还埋着烤得喷香的芋头,焦皮已被细心剥去,只留内里粉糯的果肉。
“怪事。”
那时她捏着块牧民送的奶豆腐,舌尖尝到微酸的甜,心里犯着嘀咕。
她自忖在蒙古没什么私交,窝阔台虽是旧识,却也犯不着细致到记挂她的饮食偏好;托雷更是从她入境起就没露过面,只派了个侍卫传话,说“大汗在王庭候着,沿途已打点妥当”
。
她不是没想过郭靖。
可那让她寒了心的憨小子,此刻在哪她都不知道——何况以他藏不住事的性子,若真追来了,早该跳出来拦着她问东问西,哪会这般悄无声息,只留些摸不着痕迹的“方便”
?
直到在王庭谈完事,转身踏上归途,这份“顺当”
依旧如影随形。
过戈壁时马车轴突然断了,不等她吩咐随从去寻工匠,就有个背着工具箱的汉人铁匠从沙丘后钻出来,只说“路过此地,恰巧会修”
;在驿站歇脚,总能赶上厨房刚熬好的小米粥,稠度拿捏得恰到好处,正是她当年怀孕时,听稳婆说“养胎最宜”
的浓度。
特别是她在路上来月信那几日,夜里宿在驿馆,刚觉得腹冷,就有驿卒端来红糖姜茶,说“是后厨特意给女客备的”
,连她惯用的软布,都悄悄放在了浴桶旁。
黄蓉曾靠在车壁上笑,指尖轻轻敲着膝头。
她这一生算尽机关,连父亲黄药师都常说她“心眼多过筛子”
,却偏偏想不透这一路的蹊跷。
见窝阔台时,他斟的那杯马奶酒味道总不对,细品竟掺了江南的桂花酿;托雷虽没露面,可她回程路过张家口那日,城门口飘着的风筝,分明是江南特有的沙燕样式,线轴上缠着的红绸,和她当年给郭靖绣箭囊用的料子,竟是一个颜色。
回到襄阳已是月余后。
竹林别院的竹子又密了些,吕文德问起她沿途的见闻,她笑着一一应了,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“巧合”
,半句没提。
直到此刻夜深人静,她坐在窗前翻账本,目光突然落在窗台上——那盆走前早已枯萎的兰草,竟换了盆新的,叶片舒展,根须还湿漉漉的,像是刚浇过不久。
她叫来侍女春桃问起,春桃却说“早上还没见,中午过来晒被褥时,就搁在窗台上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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